赴泰拾零
初印象牛聪到达泰国的那天,是去年5月21日凌晨,那时泰国刚刚经历了炎热的暑期。走出机场,天还是黑的,一出机场门,顿时感觉空气很湿很重地压过来,甚至有些憋闷,这是长期生活在北方的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与此相反的感觉,发生在10月份凉假回国的时候,走出机场,北京轻而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如释重负。
泰国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的吴泰湾老师竟然亲自来接我们山大的同学,很让人振奋。往宾馆走的路上,看了看车外,感觉泰国的城市建设真不咋样,堂堂首都,仿佛长在热带雨林里,明显是没开发好嘛。当然,这只是懵懂的自己当时夜郎自大,等到现在回国的时候,反而感觉北京怎么这么荒芜,没有一丝生气了。
入了宾馆,大使馆为我们做了很好的打算,还卖给我们泰国的手机卡,教给我们怎么用。第二天早上,开了个志愿者大会,然后就坐在那等自己的学校来接我们了。一个,两个……我们的同学陆续告别,离开了宾馆。记得我的学校来得晚,自个只能坐在那儿想,会是怎样的学校,怎样的老师?到了最后,终于,有人叫到我了,出去一看,嗯?啊!有两个老师,都是女老师,一个很黑、非常瘦,另一个很黑,但不瘦,前者是我校语文组组长,后者是前任志愿者。
坐在那校车里,很热,然后昏昏沉沉,只感觉绕了好多路,然后就进了一片荒山野岭里,两边的树是那个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啊!可我哪有心情欣赏,这是怎么了?要把我拐到哪儿去?后来在一片树木的后面,一片建筑物逐渐展现了出来。老师告诉我,那就是我们的学校。哦,环境很不错……学校里竟然有一尊佛像,经过时,泰国老师都合掌拜了拜,她告诉我,泰国人是逢佛必拜的。
那时感觉,学校很原生态,校园里有树有池塘。到了我们外教的公寓楼下,只见,几个中年女老师,口吐英文,大喊“Newteacher!Averygoodboy!。”看起来像泰国人啊,老志愿者告诉我,她们是菲律宾外教。然后又有一黑皮肤,但高鼻梁深眼眶,“修八尺有余”(后来经本人证实,“修”187cm),相貌英俊的大汉从楼上走将下来,一只手提起我那自己两只胳膊都抬不动的大箱子,直奔三楼去。我连连道谢“Thankyou,Thankyou!”Oh,mygod!我怎么想起某些香港警匪片里的镜头来了呢?后来知道,这个“大汉”是巴基斯坦裔美国人,是我校的英语外教,也是这个学期刚来的,比我大一岁。他非常喜欢篮球,是NBA迷,和我爱好相同,后来我们就成了球友。
太阳西下,天色已黑,我肚子空空,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吃饭啊?我打电话找老志愿者,她告诉我,今晚上有个葬礼,她和另外几个老师要去寺庙,问我去不去。原来,参加葬礼可以吃饭。我当然同意了。就这样,我,高大的美国老师、老志愿者和漂亮的缅甸老师(我校外教之一,我的学校有EnglishProgram,所有课程英文授课,所以外教比较多),以及两个泰国老师就赶往了附近一座寺庙。在这家寺庙里,我第一次吃到了那些当时自己还叫不上名的热带水果,还看了泰国的葬礼,非常有意思。
当晚,回到房间,四处走走,“小动物园”果然名不虚传,蚊子不说了,壁虎、蜘蛛盘踞各个角落,当时真不适应,好在自带了一个蚊帐,自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哪知后来,蜘蛛朋友们直接在蚊帐里结网了。当然那时候,自己已经不怕这些小动物了,反而感觉很亲切。早早睡了,就这样,泰国第一日就在忙碌、忐忑与新奇中结束了,新的生活即将开始……初为人师———访赴泰优秀国际汉语教师志愿者张晨光、袁凯解亚美 孟晗袁凯在泰国排名第一的男子高中玫瑰园中学任教。学校在曼谷,不太大,很拥挤很古老,甚至有些破旧,有着很强的让人肃然起敬的历史沧桑感。袁凯在学校负责日常教学的大部分工作并参与学校中文发展规划。张晨光所在的罗勇府尼空中学相对偏僻些。他们每天备课、上课外,剩下的时间多少感觉有些枯燥。
袁凯说在泰国遇到的主要困难就是语言不通,学生难管理,考试分数低,家长不理解。张晨光就有过这种经历。“尼空中学四年级某班的同学特别难管,他们第一节课就问我‘canyouspeakThailand?’我就用泰语说会一点。他们听懂了,说了一句‘喔,会一点’,然后就开始说泰语,就是欺负我听不懂嘛。我试着去压抑自己的怒火,就用英语跟他们说你们要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们,我们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就会两句英语,还是带语病的。一句是‘Yousingsong’(注:应该是‘Yousingasong’),一句是‘CanyouspeakThailand?’(应为‘CanyouspeakThai’)我后来就觉得自己真傻,不知道他们听不懂英语,还用英语给他们讲了一节课做人的道理。”
类似的事情还很多,张晨光说,有时候他教学生读拼音,他们就是不配合。因为赴泰之前只接受过一个月的培训,所以泰语只会一点,便尽量用英语讲课。可是那些青春期的孩子们很排斥在汉语课上使用英语。于是他就试着减缓上课进度,效果还不错。袁凯也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学习简单的泰语,了解泰国教育的背景习惯,知道泰国的学生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对症下药就可以了。家长通过沟通也都能理解并支持。
张晨光住在一所二层的小公寓楼里,楼房是木质的,二层特别吸热。室内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因为蚊虫特别多,所以也不敢开窗。晓晨经常在房间里看到壁虎打架,成群的蚂蚁聚在鞋子里,门壁上有碗口大的蜘蛛,浴室里还有四五个壁虎长度相加的大蜥蜴。袁凯在泰国的生活也经历了由不适应到适应到很适应三个阶段。主要就是饮食、交通和气候。他说,克服的方法就是,你先使劲忍着,然后觉得不需要忍了,最后觉得就这样了有时还挺享受。
张晨光说在泰国也有许多特别令自己感动的事情。过生日时,学生给我买生日蛋糕和礼物,情人节他们也送我玫瑰花、彩纸叠成的心和巧克力。老师们也特别照顾人。他们特别关心你的心情,每天都会询问你“Howareyou?”,如果你不开心,他们就会很担心,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袁凯说:“负责我的老师对我照顾得很周到,有一次脚扭伤了老师带我到医院陪我一整天,晚上还买着晚饭来看我;学生在中秋节送我月饼,在端午节给我带粽子,这些都让人心暖暖的。”
在泰国教学一年,两个人都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晨光认为自己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在泰国放凉假的时候办过一个免费的汉语辅导班,20多个零起点的孩子在15天结束之后能够说“你最喜欢什么”等简单的汉语了,还学会了汉语儿歌《找朋友》。
张晨光和袁凯在泰国师生的挽留下决定今年继续赴泰做志愿教师。等到五月份,他们要再次回到泰国,带着祖国和母校的殷殷期望,继续他们沟通中泰的神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