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修:不做“侵略者”摄影师
在生态环保摄影圈有位叫“老葛”的人,几十年来,他利用在青海工作的业余时间,拍摄了10万余幅高原野生动物的图片,撰写了百余篇有关高原生态环保的文章,积极宣传、呼吁、践行生态环保,他就是葛玉修,也是“中华对角羚”之父、青海湖“鸟王”、中国“最美生态环保志愿者”。
如今,随着环境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珍稀野生动物进入了葛玉修的镜头,他拍摄的野生动物照片屡获大奖,还在全国各地举办了600多场讲座和演讲,传递生态环保理念。前不久,应山东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山东大学动物保护研究中心与山东大学(青岛)校园流浪猫管理协会邀请,葛玉修为青岛校区的同学们带来了一场主题为“摄影与生态保护”的精彩讲座。通过这个机会,我们也进一步认识了这位“老葛”。
然而,随着人类活动的不断扩张,野生动物们的生活环境受到挤压;上世纪饥荒年代,青海地区的人们靠着捕食野生动物,如羚羊、湟鱼等,度过了艰难的时期,却导致了其数量大量减少;盗猎者为了获取皮毛、犄角等,猎杀了不计其数的野生动物;牧场、农场的修建,占据了大量本属于野生动物的地盘,纵横着的铁路、公路又将剩下的区域划分成一块一块的岛屿,严重影响了动物们的生存,导致它们更容易受到敌害攻击、近亲繁殖、退化甚至绝种。
最初,葛玉修是一名业余的摄影爱好者,一名在青海服役多年的山东籍军人。出于对保护青海生态环境的热情,多年来,他利用业余时间拍摄了大量野生动物和大自然的照片,借摄影作品将环保理念传播给大众,呼吁人们关注、重视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工作。他的作品具备艺术鉴赏价值,展现了青海野生动物们最真实的风貌,通过媒体将青海的美、野生动物的美传遍人间;同时启发人们思考环保的重大意义,自发地参与到保护野生动物与自然环境的行动中来。
二十多年来,葛玉修为了追踪了解青藏高原野生动物的生态活动,先后260多次奔赴距西宁200公里的青海湖、25次走进三江源、15次远涉可可西里无人区,行程10万多公里。在青海浩瀚的大地上,经常身背十多公斤重的器材,在高海拔地区艰难跋涉。他在海拔4300多米的荒无人烟的玉树州隆宝滩陷入沼泽;掉进过零下20多摄氏度的青海湖冰窟窿;遭遇过群狼的环伺;在海拔4800米的高山奔跑追拍,因缺氧几乎窒息,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次拍摄偶遇,使葛玉修与中华对角羚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此,葛玉修便与中华对角羚相伴而行,并且坚定地走上了野生动物拍摄之路,成长为一名环保主义者。
1997年,在美丽的青海湖畔,7只中华对角羚排成一线跳跃狂奔。葛玉修与青海湖自然保护管理局的荣国成在远处的汽车里,迅速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这是世界上第一张对角羚的照片,在后来的岁月中,不断被各种媒体报道。
由于距离较远,照片中仅能看到中华对角羚模糊的身影,要想让这一美丽的珍稀物种现世,还需要更有耐心的等待和更为艰辛的付出。作为一名在青海湖服役多年的军人,葛玉修与同伴们在草原上挖起了深坑,站在里面一连好几个小时,等待中华对角羚的出现。这种天性机警、奔跑速度飞快、数量极为稀少的羚羊,让葛玉修他们等待了好几次都失望而归。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次起早贪黑的等待,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拍到了一张清晰的中华对角羚的照片。
此后,葛玉修在青海草原上不止一次地看到挂死在网围栏上和被狼吃掉的对角羚残骸,不止一次地感到对角羚的生存环境实在堪忧。这种本来少之又少的物种正面临着消亡的危险。为了更好地保护中华对角羚,葛玉修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减少人为因素对中华对角羚的伤害。
那时候,葛玉修不断四处奔波游说,寻求政府以及各方面的支持,呼吁建立保护区。执着的呼吁,赢得了青海省政府各部门的关注,媒体加大了宣传力度,对角羚的极危生存状况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重视。国家等层面不断加大保护力度,实施了一系列紧急有效措施。中华对角羚的生存状况逐渐有了起色,在2008年增加到1000多只,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将其由“极危”下调为“濒危”。2009年,全国第一个“中华对角羚保护站”成立,致力于对角羚的保护工作。现如今,中华对角羚已有了14个野外种群,数量超3400只。
时至今日,年过七十的葛玉修仍然在四处演讲,参与节目的录制等工作,为环保事业奔走呼吁。他的演讲文图并茂、声情并茂,能够引起在场听众的共鸣和反思,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共情磁场,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600多场演讲听众数以万计,他这种“现身说法式”的教学具有极大的穿透力和社会导向作用,有一些人因此走上环保之路。
葛玉修说,要尊重野生动物,就不能为了拍摄对它们进行穷追猛赶,不能为了拍摄而去“侵略”野生动物。在原本缺氧的高原,长时间用车追拍野生动物,会造成动物因过度疲劳毙命。即使拍到了有震撼效果的镜头,仔细观察也会发现,野生动物会有惊恐不安的眼神。葛玉修认为,野生动物摄影者首先应该是环保主义者,被拍摄者是真正的主人,拍摄者是入侵者。拍摄野生动物,就要尊重它、爱护它、不惊扰它。在这个前提下,还要了解它、熟悉它,掌握它们的活动规律,才能拍好它。
葛玉修将生态保护的理念融入了摄影作品中,作品展现了青海省自然界野生动物的千姿百态,同时,又记录了在人类活动挤压下野生动物生存的真实状态,呼吁人们爱护野生动物、保护生态环境。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他经历了九死一生,尝遍艰辛,却将大爱播撒人间。他的努力,换来了人们对野生动物更多的关注和了解,政府等对生态保护的高度重视,青海省野生动物数量的增多,启发了人们思考生态保护的重大意义。
(作者单位: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 动物保护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