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记
小区的西边就是山,是千佛山景区的一部分。有段时间没爬山了,今天再来,发现山上有不少垃圾。山上没有专人负责捡拾垃圾,我以前顺便捡过,也遇到过一队志愿者来山上捡过垃圾,还见过附近的老人来山上捡拾塑料瓶。
秋天的山坡上或成片或零星地分布着红叶树,颜色或是深红或是浅赭色,还有淡黄色,与绿色的松树一起成长。南北向的山,东面的山坡原来几乎是赤裸裸的,近年来不断地种树,几年时间下来,松树和红叶树长得郁郁葱葱,大部分的山体已经被树木覆盖了。
又看到民工在挖树坑,人不多,在山脚下,从山顶上看下去人很小。挖好的树坑有很多,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与其说是挖树坑,不如说是垒树坑。就着山势选好址,先要挖掉大大小小的石头,整出一小块平地,小的不及半平方,大的有一两平方,形状各异,有圆形、半圆形、长方形、正方形。边缘用石头、沙子、水泥垒起半米高,填上黄土还有切碎作底肥的枯草。石头和枯草就地取材,水泥、沙子和黄土都是从山外运来的,工程量很大。看着从山脚到山顶排列着的树坑,对比粗狂的山岩,感觉很精致。挖好的树坑也许还是种红叶树,再过几年,秋风起处,必定是满山的红叶,景色一定很美。看看尘土满面、衣衫不洁的民工,觉得他们很了不起,也觉得国家真的富裕了,以这样的工程来绿化山坡。
感慨之余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点事情。第二天再次上山,拿了几个塑料袋,准备捡垃圾,让山上干净一点。在小区里捡到一个大面粉袋,丢了可惜,用它装垃圾更好。在山脚下的路上,已经捡满了面粉袋,放在路边,等回来时再拿上。又捡了个一米见方的黑色塑料袋。开始爬山时,已经装了三分之一了,把它放在小路边,拿着小塑料袋继续爬山,继续捡拾垃圾。山上的垃圾多是爬山的人丢弃的塑料瓶、包装纸盒、塑料袋。弯腰几十次,没有觉得腰疼,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只觉得痒。几个塑料袋都装满,往回走,一起放在大袋子里,拖着装满的大袋子往回走。在山脚遇到一对挖山土的夫妇,六十岁左右。松树下松针时日长了腐烂了是很好的花土,周围的居民都会拿腐土养花。大姐可能有点奇怪,问袋子里是什么,告诉她是捡的垃圾。走出几步,大姐在后面说,“我跟你抬着吧”,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只刚捡来的小树枝,告诉她,不沉,只是袋子大不好拿。大哥走来,提起了袋子,说不沉,我拿吧。他另一只手提着挖来的土走在前面,我跟大姐聊着天落在后面。原来我们住在挨着的两栋楼上,是近邻。进了小区,大哥回头对我说,“垃圾桶在那边”,赶紧对他说,“谢谢啦”,拿起袋子走了几步,放进垃圾桶里。他们夫妇在前面走了希望下次再见到他们还能认出来。
感觉那位大哥是个细腻的人,也许他是想给我机会处理袋子里的废品吧。时常看见有老人在垃圾桶里翻拣,可以利用的废品会有人捡出来,所以不担心。
快乐有时很容易。捡拾垃圾这样简单的事情,做的时候,内心是放松的,眼睛搜索着垃圾,内心没有焦虑,没有沮丧,没有计较。劳作的民工和那对夫妇让我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和世界的美好,我也愿意加上自己的一点行动回应他们。有文称,快乐是可以买来的,买无非是交换,看你用什么买了。爬山时,顺便捡了垃圾,一点点的付出,自己很开心,一点劳动换来了快乐,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么简单的快乐是纯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