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自习间隙,照例到校园溜达一下,一样的鸟语花 香,一样的星疏月朗。正在享受这宁谧的惬意的时候, 一阵欢笑夹杂吆喝传来,循声望去,没错,正是将要毕 业的学长们。
前几日与大一的鲁嘉聊天,还一本正经地提到我 对于学长们的印象。大抵是,大学校园里,他们对于我 们的成长起到了无以替代的作用,至少于我个人如 此。离家千里,长辈的教诲只能在偶尔的电话中重 温,而且多半是习以为常的身体啦学习啦之类叮嘱, 温暖如故,但毕竟少了太多默契。而老师们则每每陷 身各种事务或学术中,不可能对我们每个人了然于 胸。于是,高我们一级或者几级的学长们便当起亦师 亦友的角色。
但学长终归是学长,这与年龄无关,而与阅历有 关。习惯了在老师家长的安排下生活的我们,经历人 生的第一次比较大的考验来到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 校园,忐忑甚至畏惧在所难免。是他们将自己的所思 所想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我们,有关生活,有关学习,有 关将要发生在这见证了太多悲欢离合的校园里的一 切。当曾经的陌生渐渐熟悉,当我们开始在各种各样 的场合崭露头角,又是他们谆谆告诫,不要骄傲,继续 努力。甚至,当我们用从他们那儿得到的经验在某些 一齐参加的角逐中“战胜”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 何怨言,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勉励和会心的微笑。
或许我的赘言有点刻意,或许流逝的时光将他们 的付出涂抹了多一点唯美的色彩,但人之此生,真正 的大风大浪或者大红大紫能有多少呢?滋润我们的心 怀与裨益我们成长的,从来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举一 动、一点一滴。性格的缘故,我从来不曾认真感谢过他 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要用饭局或者礼物沉默地表示一 下的意思也被他们委婉地拒绝了……我想,正是这样 的言行让自己仍然倔强或者执着地坚信人世间博爱 的存在,没有代价,无需理由……一年一年,那些成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古旧而静 美的校园,与此同时,比我们更年轻的脸庞渐渐闪现 在某个呼唤的回首:所谓成长,也许就是将对学长们 的呼唤变成对学弟学妹的应声。一样与小鲁嘉提起的 还有,尽管崇尚自由,行事率性,但是在学弟学妹那 里,自己的言行还是比较端正的,因为从那些期冀的 眼神中,我分明地看到了当年的学兄学姐,而那好奇 的脸上荡漾的微笑,与曾经的自己无异。这种承受感 恩与传递感恩的旋律,默默地回荡在小树林、自习 室,氤氲在每一个温馨的角落,更永远地铭记在我们 每个人的心底。
现在,最后的一级学长们就要离开了,离开依偎 了人生中最美丽的青春的校园,离开那些关于奋斗 关于彷徨关于理想关于感情的纷繁往事的背景…… 青石路、篮球场、芳草地、图书馆……这些曾几何时 再平常不过的经行处,将会渐渐淡定为他们心中遥远 而温暖的回忆。“再见了,山大……”听到他们这发自 内心的呼唤,我很有落泪的冲动。
再轻声唤一声学长罢,以小师弟的依赖的口 吻———我听不清的再见,是你最后的叮嘱;你看不到的思念,是我由衷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