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的极端行为便是人性的毁灭
——电影《浪潮》影评影片根据陶德·史崔塞(Toee Strassdr)的小说《浪潮》(Thd Wavd,1981)改编而来。小说取材于真实历史事件,1967年4月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市库柏莱的高中里,教师Ron Jonds大胆地进行了一场实验:为了让学生们理解法西斯主义,利用五天的时间向他的班级灌输纪律性和集体精神。导演将这一事件搬到了现代的德国。教师莱纳·文格尔在学校活动周中给班上的同学讲授独裁政治,并突发奇想进行了一个为期五天的试验,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并最终引发悲剧。
影片一开始,教师莱纳·文格尔被学校要求教授“独裁政治”的课程,照本宣科无法赢得学生的兴趣,有的学生说独裁不会再有了,法西斯已是历史,没必要再讲了。为了使课程继续,文格尔决定采取课堂实践的方式,让学生切身体验独裁政治。开始时学生们并不配合,因为他们都是受独立开放教育观念而成长的,个性、随意、自由是他们的准则,拉帮派、贩毒、自我主义、比赛时单打独斗是这群高中生的常态。这一切看起来似乎不可能发生,但是文格尔还是开始尝试进行这一试验。
为期五天的活动周从星期一开始了,上课要起立回答问题,经过允许才讲话,要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对没有受过任何拘束长大的学生来说,有人坚决抵制这种集体去个性化而退出,也有人因为新鲜而留下。接下来的几天,文格尔带领大家做统一踏步来体验集体的力量,更多的人感到有趣而加入,貌似颓废的学生们开始乐衷于集体这一统一形式。于是有人提议穿统一制服:白衬衣加牛仔裤,以便更好地体现集体精神。大家忙着买白衬衣;蒂姆深陷集体主义,把其他个性衣服烧掉;卡萝没有穿白衬衣上课,被文格尔老师故意忽略,最终退出课程学习,并因此与男友马尔科争吵,双方陷入误会中。大家为集体起名为“浪潮”,并为之绘图作为标志,“浪潮”开始行动,到处贴发图标,在汽车、橱窗、建筑物上漆喷图标。后来又有人发明手势,作为“浪潮”人员见面的手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浪潮”,“浪潮”成员开始阻止其他非成员进入校园,并强迫他人作统一手势。人人得以被平等对待,团体中的每个人似乎都充满激情,眼中时刻闪现着激动的光芒,满腔热血地做着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极度崇敬高高在上的精神领袖。在第五天下午的水球比赛中,“浪潮”成员要求每个进入赛场的人必须身穿白衬衣,否则禁止入场。在比赛时,个性的马尔科不再单打独斗,似乎一切顺利,但“浪潮”成员为集体荣誉与对手发生暴力冲突。卡萝意识到“浪潮”向邪恶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散发传单阻止“浪潮”,马尔科因此愤怒动手打了卡萝;文格尔也与妻子因“浪潮”事件争吵,文格尔太太愤而出走。
文格尔与马尔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第二天在礼堂结束“浪潮”,但陷入太深的蒂姆用手枪逼迫文格尔不要结束,而开枪误杀同学,继而自杀,文格尔被警方逮捕。“浪潮”成员用两条生命换来血的教训,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独裁。影片以卡萝与马尔科和好,同学们痛苦深思,文格尔在警车里深思结束。
片中对蒂姆的背景未多做交待,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家庭不是很幸福———当他在饭桌上高谈“浪潮”的“伟大魅力”时,他的父母甚至都没打算认真听下去,这似乎是当今家庭中代际交流的常态。通过同学们的对话我们也可以推测出蒂姆有些精神不稳定:偷拍女生照片、私藏枪支、谎称与别人的家人关系等等,而他通宵在文格尔老师家门外守候,更是令人有些不寒而栗。这些戏分表明了蒂姆的弱势处境,如果把全班看成一个小社会的话,蒂姆无疑处于最底层,他的生活中缺少最基本的关爱和起码的自尊。于是,我们就不难理解蒂姆最后的疯狂了。
蒂姆最后疯狂的举动是这个试验结果的一个缩影。蒂姆以及这个集体的所作所为正是纳粹法西斯的作为。它悄悄地不为人知地轻易控制了每个人的思想,麻痹了每个人的意识,也轻而易举地吞噬了任何反对的声音。在这个极其统一的集体中,不存在反思,每个人都为集体荣誉失掉应有的个性,并深以为傲。集体的狂热感占据着每个成员,从而不自觉地失掉了同情心,失掉了人情味,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以致于一切不同于集体的东西都要想方设法毁灭,哪怕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
影片中看似简单的一次校园课程实验,却演变成一场创立者都无法预测难以控制的集体狂热集体崇拜,以致最后的血腥事件。在纳粹题材的电影里,这部影片的切入视角显得独树一帜,格外引人深思。这场试验告诉我们:知识可以成为权力的伪饰,启蒙可以成为操纵的借口;极权主义没有在历史中消亡,强大的力量,高效的执行力是一个集体的优势所在,但若不加控制走向极端,集体主义就有可能演化成魔鬼撒旦,任何不可预知,任何形式的灾难都会因之而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