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架老齐鲁解放济南府
在1990年我主编《山东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志》时曾采访过焦文广,他给我口述了本材料。今借庆祝山东大学建校115年之机整理发表,为山大的历史功绩,再添一笔。
那是在1948年9月下旬,当时解放济南的战斗已打响一星期。我军已攻占老城区周围除千佛山敌军阵地以外的大片地区,兵临内城城下,与国民党军队隔护城河相峙。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虽被团团包围,仍负隅顽抗,坐镇大明湖北极阁地下指挥所,凭借老城城墙墙高土厚,又有护城河天然屏障保护的优势,自称是“固若金汤”,并幻想等待蒋介石答应的空运部队和徐州援军前来解围。华东野战军许世友司令员和谭震林政委指挥着我攻城部队正紧张地进行着总攻内城的准备工作。
9月23日黄昏,许世友下达乘胜向内城发起总攻的命令,西线解放军一一○团三营九连的战士们在内城西南角的坤顺门(在趵突泉东门外,前面有坤顺门桥,现犹在)城楼上与国民党兵展开拉锯战,四次架云梯攻城均未成功,我军伤亡不少。王耀武错误地认为解放军主攻处就是选在坤顺门,于是对这里增加了兵力,所以两军在此打得最惨烈,形成僵持局面。
我军九连的指挥员奇袭齐鲁大学校园2000多守敌,摧毁敌炮兵阵地多处,缴获各类火炮5门,取得辉煌战绩。进一步勘察现场,看到坤顺门正南方不远处的外国教会创办的齐鲁医院四层病房楼(现科研楼)的楼顶,正好是理想的制高点,在那上面俯瞰坤顺门城楼,居高临下,又在山炮射程之内,认为是架设山炮的最佳位置。于是经请示上级,同意后派代表去和该院负责人协商借楼顶架炮事宜。
谈判的地点是在该门诊病房楼楼下东侧大会议室(原作教室,后为老急症室,地处当时院长办公室北面不远处)内。经初步接触,医院负责人因受英美教会委托要妥善保护医院,不同意在西南病房顶上架设火炮,借口病房是病号治疗休养的地方,不能惊扰,又担心楼房受损,发生意外。实际上,当时由于国民党飞机轰炸、扫射内城外面的失地,炮声连天、战火弥漫,病房里剩下的病员很少,齐鲁医院已经停诊。
向老城已发起总攻击的命令后,战犹酣。为了争取时机以粉碎王耀武的梦想,并主动配合内城东南角(即现解放阁所处的城墙拐角)攻坚破城任务的完成,不能再拖延等待了,必须当机立断,决定再次商谈,同时派炮兵部队战士采取积极行动,奋力将两门山炮搬运到了四层楼顶,支好了炮位,瞄准了坤顺门城楼。
我军代表再次重申了架炮攻城,最后快速解放济南,救民众出水火的意义和决心。院方仍固执已见,老调重谈。正在会谈僵持的片刻寂静中,四楼上的火炮同时怒吼了!
敌军的火力点和城楼在我山炮的轰击下顿时灰飞烟灭,来自右翼的援敌也被压制住了,我军第五次强行架梯攻城终于成功。全连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攻入内城,有力地配合了东南城角的破坚战,加速了胜利步伐。
与坤顺门拉锯战的同时,我解放军东线攻城部队九纵七十三团三营七连战士正向内城东南角强攻,并于9月24日凌晨撕破敌方防线,从东南角登城攻入内城,与西线入城战士协同对顽敌展开巷战。
四层楼顶的火炮延伸射程,颗颗炮弹落到王耀武的指挥所,迫使拒不投降的王耀武弃兵从地道中逃跑,虽然化装逃出济南府,也没有躲过被我军民活捉的命运。
9月24日济南宣告解放,回到人民手中。齐鲁医院炮兵阵地为解放济南立下赫赫战功,齐鲁医院也为此载入《济南战役》史册。
注:焦文广同志1924年生于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1938年11月参加革命,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泰山专署民政科干事、泰山区战时邮局业务股长。1945年7月任华东野战军十六纵队137团二营指导员,因参加伟大的济南战役而光荣负伤。济南解放后复员到山东省康复医院工作。1956年6月调入山东省立第二医院(现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前身),任人事科副科长,1963年10月升任科长,1972年后曾任爱国卫生委员会主任。1987年7月离职休养。2003年2月17日不幸病逝,享年80岁。(作者为齐鲁医院职工,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