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
二月里,天气晴好,只是今年的早春格外风寒,窗外的几株蜡梅已经开过了,岁月又翻过了一个冬季。杭州的冬多雨,雪少见,比不得北方,雪是冬的一部分。
我喜欢雪,许是名字里有“雪”字的缘故吧。儿时的冬季,每日踏着雪上学,滑着冰回家,雪是我的童年对冬最美的记忆。
江南的冬天难得下雪,踏雪探梅更是趣事。去年冬天,天公作美,大雪纷纷扬扬连下了几日,山边的校园就一片银白了。江南的雪与北国不同,沉沉地压弯了树梢,挂满枝头的腊梅,则一下子在雪里晶莹剔透起来,正如古诗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隔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知是雪中的梅更清香高洁,还是梅中的雪更洁白清润?
我是到了江南才真正识梅赏梅的。在杭州,梅很多见,有腊梅、红梅、白梅等很多种,早春时节,择个清朗的日子,约上三两好友、知己,在梅花树下席地而坐,沐浴阳光,听着花语,微风中花瓣会轻轻地不经意地落在你的脸上,一帘清香。踏春赏梅也是杭州寻常百姓的周末好去处,年轻父母为孩子们在花下支个小屋,孩子们就在屋前草地上欢快地跑着、闹着……因为名中有梅字,在百花中,梅即是我的最爱。几十年了,每到二月,我就会到凌峰、西湖等处探梅。我既慕梅的清烈、不畏严寒的品格,也为梅的孤芳而感叹。
我一边想着年前校园里的雪和梅,一边下楼踱步校园,抬头,夕阳正圆圆地挂在山颠,只把红红的霞辉撒向林间。回来的路上,一株腊梅静静地倚在楼墙角,快要干枯的瘦小的朵儿,星星点点地挂在树枝上,可是她的淡淡余香还是远远地迎面飘来……一阵寒意袭来,透过全身,我裹紧大衣,心里突然感到有些黯然,转眼春的脚步就要到了,待到梨花开满山,柳条又绿西湖畔,梅的清香我又哪里去寻呢?